陆大夫如是说/ 陆博文专栏 图/ 彭公案插图 编辑/ 熊欣杰
几周前，我一位老同学的父亲，突然寒战高烧，原因不明。
同学本身从事医务工作，急忙给父亲联系住院诊治，诸多措施齐头并进，却仍然高热持续多日。
经治医院诊断为严重感染，并发脓毒血症。一度导致血压降低，在ICU抢救了一周余。
全家上下都惊心动魄，惊魂难定。
人生呐！就是这么突然，老爷子原来身体一直都还算是硬朗的，这次莫名其妙的去鬼门关走了一遭。
如此凶险病症的原因是什么？
经过各项检查，最终确定是肾脏脓肿导致的。
这肾脏脓肿是怎么来的？
问了好几位大神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贫病生死，似乎、仿佛完全是随机决定的！
真的是这样吗？
有些看似玄幻的连接，主流医学界可能从来都没正眼瞧过。
有时最不可能的因果关系，恰恰巧却是真相。
我这位同学的父亲经此一遭，身子骨像似散了架，觉着精气神大不如前。
这不刚出院没多久，寻思着要调理调理，就到我这中医郎中这来了呗！
在接诊过程中，前前后后常规寻查，却总结不出当时形成肾脓肿的发病机理。
从理论上说，任何疾病的发生发展以及发病，都有其内在机理。
由病因，在满足一定的发病条件下，形成疾病。
无非有些疾病的发病机理在医学上大家形成了共识，但绝大多数疾病的发病机理，医学研究与广大医师都是模糊不清的。
我同学的父亲平时有些身体不适，一直以来时不时都会找我诊治，所以我对老爷子的体质是有所了解的。
老爷子有高血压、痛风、肾功能几项指标略有异常等，都是些慢性病，总体身体比较壮实。
从中医角度来分析，他主要是痰湿浊热，夹有阴不足，阳亢，阴份有热，气分郁火这种基础体质。
一般情况下，这种体质的患者临床也不算少见，如果没有某种特定病理机制的触发，不应该形成肾脓肿，并继发严重感染的。
在问诊结束，百思不得其解后，还是照例按流程让老爷子把手伸出来切脉。
没想到这一伸手，还没有诊脉，就看到他满手手藓，大量皮肤脱屑。
因为是老病号，我知道他以往并没有手藓。
我就问他：“这手上那么多蜕皮，怎么回事？”
他也纳闷道：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最近手上莫名其妙的就蜕皮了，会不会是抠脚气的关系？”
我说：“仅仅抠脚气，一般也不容易传手上，你有脚气的？”
他回答：“脚气是一直有的，不过最近两个月发的特别严重，所以用了点皮炎平，所以脚气已经没有了。”
我继续追问：“那你的手藓是脚气不发了才有的吧？”
答：“差不多吧。”
至此，答案找到了，又是一例用激素药膏治疗皮肤病，从而引发内科疾病的案例。
很多人，包括很多医师对此不以为然，认为皮肤病就是皮肤病，内科病就是内科病，主观认为两者没有关系。
其实几乎所有的皮肤病的发病机理，现代医学都对其机制都不明确。
是否因为分科太细的思维定式阻碍其研究思路？我想也是有可能的。
在现代医学领域，数千种不同种类型的皮肤病，而治疗方法却出奇的单一，就是因为对这一类疾病发病机理的研究，整体性的落后与知之甚少。
数千种皮肤病，却用几乎类似的少数治疗方法，难道不奇怪吗？
凡是现代医学需要用激素治疗的疾病，基本都是发病机理不清楚，治疗手段很有限，并且相当难以治愈的疾病。
换句话讲，就是没有招，拿激素对付一下呗！
不能针对发病机理，作出对病理状态的本质纠正，那么想治愈疾病，基本就完全是梦想。
但凡用到激素作为治疗手段的疾病，想奢求疗效，基本也是梦想。
如果用激素缓解了病情，可以预见更大的代价必定紧随其后。
中医学对生命的认识，认为人体的生理结构与生理功能是全面联系，虽有不同分工，却又有相关联系，协同作用的。认为绝大多数疾病是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，而同一患者身上的不同疾病，有其内在联系。
从中医角度分析，我同学的父亲本身体质因素虽有多种慢性疾病，但有其身体内环境的相对平衡。
他血分有“湿热浊毒”，而且肾经为主，因为无法完全从小便代谢，因为“湿热浊毒”超过代偿能力，血肌酐、尿酸、尿素氮都略有升高，肾功能有一定损伤。
在此基础上肾脏的“湿热浊毒”需要代谢途径，所以循肾经下注，通过脚气排出一部分“湿热浊毒”。从而勉强维持身体的“平衡状态”。
除非由内治，从疾病的源头能改善患者肾脏血分“湿热浊毒”内生的病理状态，从而令脚气“不治而自愈”。
通过这种治疗如果脚气痊愈，是愈出自然。
如果不能“愈出自然”而治愈各类皮肤病，那么或缓发，或爆发各种内科疾病，几乎是不可避免的。
不除病因，想要不受病果，基本属于痴心妄想。
相反，用激素药膏“截堵”疾病的末流出口，就如同本文中的老爷子，因为本该通过脚气外泄肾脏的“湿热浊毒”，因为没有了出口，没有了代偿的途径，导致“毒”在脏腑内壅。
体质本就痰湿热郁火，无处发泄，化毒成脓，恰巧感风感寒，迅速化热，循经里外合邪，促就急发了肾脓肿。
爆病就在各种远因近因，恰巧叠合的过程中，突然迸发。
以往因为手头碰到类似的病例不少，也写过些相关文章。
而此次所遇到的案例，又急又凶。
在《谢映庐得心集医案》中，失表发黄、湿热内攻等案例，基本都是类似情况。以及《中医外科学》中的“走黄”、“内陷”都是对此类疾病，发病机理的认识。
这些宝贵的认识观，我个人认为是远远领先于现代医学的地方，是值得医师们细细体会思考的。
既然对于这些疾病的发病机理，现代医学的教科书明确表态：发病机理尚不明确。
那么中医学的这些极有深意的认识观，千万不要等闲视之。
我不否认中医学有很多糟粕的地方，往往招人诟病，但任何学科都是在发展更迭的，中医也是一样，同样的与时俱进。
我更可以肯定的是中医有许多宝藏，珍奇瑰丽。轻视他，真有可能莫名其妙鬼门关走一遭都不知道原因所在。
当然，中医黑死硬份子不少，如果您觉得疾病都是分门别类独自发病的，就当我是在放屁好了。
最后再讲个故事：
在旧社会，小姑娘痛经痛到晕厥，老奶奶看了不忍心说：“姑娘，抽点福寿膏吧，抽两口就不痛了。”
鸦片在以前也真算是药，抽两口就真是立竿见影。
有效就一定是最恰当的医疗吗？
对症治疗，有时代价不菲！
通常，能够对因治疗，千万别对症治疗。
有时候，不治疗，远胜于自以为是的套餐治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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