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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又开始看老师的脸色:依然崭新的教育(九)

文/王崇、熊欣杰 编辑/Xiong Xinjie  图片/翁偶虹《偶虹室秘藏脸谱》 “梨园精舍”公号

  “在实践爱和自由教育的过程中,遇到的最大问题是什么?”王崇问道。

    “很多想法没办法实现,一操作就走样。我发现,蒙特梭利当年在意大利推行她的教育理念时,所遇到的环境和我的不一样。”孙瑞雪说。

    “具体是什么问题?”

    “人的问题。成人的问题。”

  蒙氏教育里面,没有“七条规则”。孙瑞雪教育机构里的这七条规则是从哪里来的?

  我们继续跟随王崇十三年前对“爱和自由”教育的系列报道。(编者案)

  “什么爱和自由?这里没有爱,没有自由”

    宁夏办园,孙瑞雪给了孩子们最充足的爱和自由。很快,她发现孩子们变了。孙瑞雪称,这是一个梦想成真的过程,这个过程再一次证明之前她与朋友们的共识:持续的、坚定的、不变的爱,具有强大的力量。

    “那半年,没有人妥协,没有人犹豫,每个人都想发现胡作非为的背后蕴藏着什么秘密。”直到今天,孙瑞雪都认为宁夏的起步太好了。

    随着新孩子和新老师的不断加入,孙瑞雪发现,要维持最初的自由不容易了。

    老师们理所当然地认为,在教室里才是学习,在操场上玩不是学习。“他/她们潜意识就会认为老师是要管孩子的。你经常能听到,‘谁让你这么做的’。”孙瑞雪知道,这句话的背后意味着孩子做什么,不做什么,由老师说了算。

    一个孩子悄悄地趴在桌子底下专注地看另一个孩子玩,被老师“及时”制止。

    孩子哭了,老师会很自然地说“没关系的,不要哭。”孩子的情绪完全不被接纳。

    强大的社会文化使孙瑞雪的幼儿园在给孩子的自由上大打折扣。“成人的权力太大了,他们悄悄地,潜移默化地在做。”刚开始的时候,孙瑞雪会告诉老师不可以这样,后来她发现,实际上在这些老师的头脑中没有别的话语和办法,她们已经习惯判断,习惯当法官了。

    孩子是敏感的。他们又开始看老师的脸色了。

    直到有一天,当一个孩子被另一个孩子用树枝打破头,哭着说“什么爱和自由吗,我看这里根本没有爱,没有自由”,孙瑞雪感到必须建立规则保护每个孩子的自由,限制老师的权力。

    所有的老师先改变语言

    具体规则的制定是艰难的。但是,有一点孙瑞雪很清楚:必须建立孩子们一生都可以享用的规则,规则必须能够帮助孩子明辨是非。

    明辨是非谈何容易。一个孩子坐在球上看老师写黑板报,突然请老师过来,老师充满爱地过去后,听到孩子说:老师请你帮我把门给关上。

    “那个老师真生气了,跑过来问我,孙老师这个是非咋辨?”孙瑞雪也不知道咋辨,大家就在办公室里讨论。讨论没有结果。最后,孙瑞雪想出一个办法,她问老师,如果说这话的是一个成年人你们会怎么做。“结论出来了,我们都认为小孩子不可以这样,因为我们是不平等的。”

    这件事告诉孙瑞雪,建立规则必须具体,可操作,便于执行。更为重要的是,为了保证老师和孩子的平等,双方都得遵守。

    在具体规则没有出台前,孙瑞雪要求所有的老师先改变语言。一切语言都必须从“请”字开始。

    今天,孙瑞雪坚信,语言是一切改变的前提,是安全感的提供者。她让老师们体会“请你出去”和“我正在工作,请你离开一会儿好吗?”这两种不同说法的心理感受,老师们都明白了。

    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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